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表達自己心中的喜悅,她突然之間就那麽倒下了。讓人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,若不是前幾日突然好轉,他都要以為她可能就這麽去世了。

“好像睡了很久的樣子。”肖季蓮自己也有些覺得好笑,她第一次違背規則,本以為不過是試一試,不會有多大的事情,修養修養便好,看來果真是世間法則皆不可隨意違背,後果當真是有些承受不住。

“豈止是很久,你一連睡了十天!窗外的梔子花都開了!”陽青櫟忍不住抱怨道,沈睡的人永遠不會知道等待她醒來的人心裏有多麽急切和煎熬。

“難怪都聞見花香了。”肖季蓮不以為意,但心中也留了個心眼,日後不再這麽胡來了。

陽青櫟冷哼一聲,表示自己的不滿,她關註到了花香,都沒有關註到自己守在她身邊這麽久。又只好壓住自己的委屈,端起熬了許久的粥,“喝點粥吧。你睡了幾天了,一點東西都沒有吃過。”

肖季蓮喝了一口送到嘴邊的粥,皺著眉咽下去,也委屈道:“裏面這麽有生姜的味道啊!”

“啊?”陽青櫟把碗湊近到自己鼻尖,一聞不覺得有什麽奇怪,疑問道:“粥不放生姜的啊?”

“誰家的粥是放生姜的啊?你是不是第一次做啊?”肖季蓮好奇道。

陽青櫟耳朵有些紅,回想起自己熬粥的時候,看旁邊有什麽作料就都給放下去了,許是那時候順手放的吧……

“要不你將就吃一點,現在再去熬的話,肚子會餓的吧?”陽青櫟討好地商量道。

肖季蓮瞧他這副做錯事的可憐模樣,臉都紅了,心裏估摸著,他大概也是第一次做,便也不講究了,順著他餵過來的粥,都給喝了。

“那你好好休息。”陽青櫟收拾好碗,又給端下去。

“嗯。”肖季蓮躺下,為了安心還是問道:“他們呢?江景之呢?沒出什麽事吧?”

陽青櫟撅著嘴,心中不忿,怎麽就只問他們幾個,卻也無奈只好回到道:“能有什麽事。冬來一會就來,江景之還有事情處理,過幾日再來看你。”

“哦。”

陽青櫟再看她一眼,轉身端著空碗便出去了。

聽見房門關上的聲音,肖季蓮又開始在胡思亂想了。若是與陽青櫟見面的人是他的二哥陽青桉,以陽青桉的身份被她看見了確實是不合適。

只是如今自己睡都睡足十日了,與藍鳶的十日之約也作廢了。江景之未曾出事,不過藍鳶不再動手,江/青也是否也放棄殺江景之了呢?

還有藍鳶留下的那一句“你的夢我還給你了,我等你來無心陣來拿這最後一件東西。”

這是什麽意思?夢?指的是這幾天她在夢中看見的那些零零碎碎的片段嗎?那些片段,都格外真實。看見的許多人,許多事,都讓她難以分辨到底只是個夢還是她真的曾經經歷過。

她覺得好生奇怪,她和藍鳶曾經到底是什麽關系?為什麽藍鳶會留存這她的夢境,而那些夢境就好像是她的回憶再現。只是她已經喝了孟婆湯,過去的記憶被一點點地清洗幹凈,不再記得了。

那等她去無心陣拿最後一件東西又是什麽?無心陣是上古殺陣,與她又何幹?她究竟把什麽東西留在那裏了?

肖季蓮胡亂猜想著,解不開這一切的謎團。這般迷霧重重,肖季蓮覺得自己腦子都有些不夠用了。

肖季蓮休息了兩天之後,才出房門,不過奇怪的是,江家前任家主的祭祀之禮也辦完了,為何這幾天還是不見江景之?

她問玉冬來和陽青櫟也只是推脫江景之有要事處理。就連召榆木前來,竟也是統一口徑,說是過幾日就回來了。如此更叫她覺得奇怪了。

肖季蓮在江景之的所住的院子裏瞎逛,想著邊閑逛邊走著去江景之的房間瞧瞧,看是不是能見到他。沒親眼見到江景之,肖季蓮心中還是有些不放心。

不遠處的梔子花開得甚好,潔白勝雪,大小花骨朵連在一塊,像是少女的秀拳一樣,清而雅,美而不妖,恰是這個時節最討人歡喜的花了。花香怡人,連帶著肖季蓮的心情也不錯。

肖季蓮哼著小調,腳步輕快。轉頭正好看見長兮從江景之的房間裏出來,便開口喊道:“長兮。”

長兮剛打掃完房間準備離開,一看來人,不敢怠慢,自也是尊敬地走過來行禮,答話道:“肖姑娘,不知肖姑娘怎麽到這裏來了?”

“我找你家少爺,許久沒見到他了,你知道他哪裏去了嗎?”

“這……”長兮聞言有些不知該如何答話,正要開口便被肖季蓮打斷了,“你別告訴我,你也要說你家少爺過幾日就回來了。”

長兮聞言把頭低得更下了,不敢再多言,肖季蓮瞧著他這副模樣,眉頭一擰,神情嚴肅,“說,出什麽事了?你家少爺到底哪裏去了?”

長兮一聽直接跪在了地上,“還望肖姑娘見諒,少爺走的時候交代讓我們不要說的,也是怕姑娘擔心。”

“不告訴我,我就不會擔心了嗎?你要是再不說,我就直接找將家主了,我想他應該不會隱瞞吧。”肖季蓮冷著臉威脅道,這是在搞什麽把戲。

長兮聽聞,支支吾吾半天還只說出了少爺兩個字,肖季蓮見此,直接轉身就走,要去找江/青也,他身為家主總該是知道江景之的去處的。

長兮見此,立馬站起來攔住肖季蓮,視死如歸般開口道:“少爺被關進地牢了。”

肖季蓮聞言大驚,轉身看著他,“這是怎麽回事?”

長兮認命了,既然已經說了,索性便和盤托出。

“姑娘昏迷幾天未醒,少爺懷疑是家主動了手腳,畢竟有這個本事能在江家不驚動任何人傷害到姑娘的只有家主了。其餘幾位少爺不便出面,少爺便自己去了。誰知被家主以不尊之名,關進了地牢思過。”

肖季蓮聽了也不知道是該說江景之是沖動好,還是被他的愚蠢感動到了好,難怪這幾日他們都不曾開口問過她為何會受傷,原是早就認定了是江/青也所為。

“關多久?”

肖季蓮無奈地開口,她費盡心力想救他,他倒好自己跑去找死,好在江/青也還不敢明面上直接除掉他,只是關幾日地牢也算是好的了。

“十日。”

“還有幾日?”

“今日是第八日,還有兩日。”長兮算到。

“我知道了,你下去吧。若是你家少爺出來之後,再通知我。”肖季蓮吩咐道。

“是。”

肖季蓮再看了一眼江景之的房間,也沒了進去的想法,轉身打道回自己的房間,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。

肖季蓮在房間裏左思右想還是覺得不放心,決定去地牢看一眼。她找上玉冬來和陽青櫟二人一同商量。陽青櫟倒是一口答應了,玉冬來雖覺得有些不妥,但思慮再三之後還是決定一起去了。

陰暗的地牢裏,老鼠“嘰嘰喳喳”作響,在過道上囂張得走動,人來了也絲毫不怕,可謂是地牢裏的土大王。

而在裏面思過的江景之卻是被餓得一點力氣都沒有,渾身癱軟地躺在地上,看著高墻之上,唯一一扇巴掌大的鐵窗透過的一絲絲光亮,算是在這地牢之中最後的一絲慰藉。

江景之不知道此刻肖季蓮醒了沒有,而他自己也自身難保。

☆、地牢

“哐啷”一聲,是鐵門打開的聲音。

江景之連動彈一下都不願意,所謂地牢不過是江家的私牢,能有資格進來的除了江/青也,不會有別人了。

江/青也進來的時候,看見的就是江景之一副要死的慘樣,心裏倒是有高興了幾分。

他嗤笑一聲,“你和我在私底下鬥了這麽久,居然為了個外人直接撕破臉皮,江景之,我是該說你蠢呢?還是不合時宜的善良?不過……”

江/青也話鋒一轉,“肖家那個姑娘醒了就一直在找你,也算是你最後一絲安慰了。”

江景之眨了兩下眼睛,算是有點反應。他心裏念著,季蓮醒了,真好,也算是一件喜事了。

江/青也走近幾步,朝他輕輕踢了兩腳,想看看人死沒死。

“這麽多年了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,魯莽沖動,沈不住氣,不夠聰明,不過是仗著自己夠狠才活到今天,你也算是得上天庇佑了。”

聽著江/青也無情地奚落,江景之把眼睛閉上,不願意搭理他。

江/青也見此也毫不在意,自顧自的說話,“想借刀殺人?以為自己很聰明,在晉城李家的那些屍體上系上千年冰絲?引人來查我?你怎麽還是這麽天真?引幾個小輩來就能動彈得了我的地位嗎?”

藍鳶用夢殺術殺人之後,正是江景之去玉家送拜帖之時,江/青也心中就知道此事必會引起江景之的註意。

果不其然,後來去查看的時候就發現了問題,他並不急著拆穿他的把戲,他直接解決布局的人就好了。

也別說他無情,忍他江家這些人這麽多年沒有取其性命,已經是他的仁慈了。更何況要不是江景之想禍水東引,他也不會就此想動殺心,直接求藍鳶出手殺人。

江/青也看見他的眼珠微微轉動了一下,繼續挖苦道:“你父親留給你的那點東西不多了吧?還是說這一次就用完了?”

江/青也看著他這副死魚模樣突然就怒火中燒,一腳用力踩在江景之的胸口上,怒道:“你知道嗎?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副模樣,和你那個該死的娘一樣招人討厭!”

江景之悶哼一聲,擡手想挪開他的腳。聽見他汙蔑自己的母親,睜開眼,想開口說話,可是喉嚨艱澀極了,聲音沙啞至極。

“你這個卑鄙小人,我父母對你恩重如山,你不僅加害我父親,還汙蔑我母親,真是畜生不如!”

“哈哈哈——”

江/青也聽了毫不生氣,反倒是開懷大笑,“恩重如山?如果不是你那該死的母親,我會到今天!”江/青也目光淩厲地盯著他,眼裏像是有千萬支箭,想就此取他性命。

“我留你兄妹一命,已是仁至義盡。可你卻總是如此愚蠢得想和我作對,真是和你母親一樣,讓人無比厭惡。”江/青也可憐他道。

江景之聽他一再中傷自己的母親,也是無法容忍,怒罵。

“當年你流浪在外遭人唾棄的時候,是我父母收留了你。不僅許你容身之所,還讓你一個外人在江家做到了長老之位。可你卻恩將仇報,加害我父親,謀篡家主之位!你這種人渣,總有一天會遭報應的!”

江景之體力不支,怒罵之後,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,癱在地上,如同砧板上的魚肉,任人宰割。

江/青也看著他這副垂死掙紮的模樣,嘲笑道:“你以為這個江家家主之位我有多稀罕?不過是末流修仙世家的小首領而已,我本可以……!”

他話語高揚,卻在一瞬間停了下來,一瞬間眼裏竟是有些濕潤。轉而看著江景之更是生氣,“要不是你父親一再追查那個賤人的死因,我也不會要他的命。”

江/青也想想便覺得好笑,“這可是我為你父親挑選的最好的死法了,還幫他圓了一個夢呢,讓他能在夢中與你母親永遠相聚。”

“畜生!混蛋!”

江景之眼角帶淚,掙紮著想起來殺了江/青也。他一直只是懷疑父親的死與江/青也有關,未曾想到母親竟也是早他毒手。

“我殺了你!”

江/青也看著爬起來的江景之,臉上輕蔑神色盡顯。看著他搖搖晃晃地爬起來,自己都站不穩,江/青也就索性幫了他一把,擡腿一腳就將江景之“砰——”的一聲,踹到了墻壁上。

江/青也彎腰拍了拍衣服下擺的灰塵,蔑視道:“我不過是在景安出生的時候隨便給你母親下了點兒早產的藥,想不到你母親這麽不中用,直接就大出血去世了。”

他絲毫不覺得自己做得有多過分,比起他們做的,自己不過是回敬了一個小小的禮包罷了。“不過景安能生下來倒是挺讓我意外的,可惜啊,就是個癡傻兒。”

他湊近江景之,靠在他耳邊輕語,“你們兄妹,一個廢物,一個癡傻,倒是上天對那個賤人最好的報應了。”

“哼——”

江/青也看著他這副模樣,也失了興致,還有客人在,就留他一條狗命。等人走了,再收拾他。

江/青也滿是不屑地離開了,留下的只有囂張的背影和痛不欲生的江景之。

而前來想要探視江景之的三人,無意中看見這一幕,也是驚訝不已,幾人相顧而視,不知道此情此景是否還應該進去。

還是肖季蓮先打手勢,幾人一同回去,各自回房了。

江景之與江/青也兩人關系之惡劣,這些日子,在江家,幾人都有所察覺,只是未曾想到這背後的腌臜事竟然這麽多。

如今江景之這副模樣,任誰也不想被自己的同伴看見自己這麽狼狽不堪的一面,換作是他們,也寧願他們不曾前來探視。

幾人倒是能理解他的感受,再有兩日便出來了,江景之不會有性命之憂。三人回去,面上依舊如常,假裝無事發生。

而肖季蓮回房之後,拿了些東西,轉身又去了地牢。

地牢陰森,沒有多少光線,更遑論夜晚,墻高窗戶小,外邊的月光進不來,裏面的燈光透不過。

“咯噔”一聲響,是人踩在了石子上的聲音,江景之已經冷靜許多了,癱軟在冰冷的地上,沒有氣力,冷笑一聲,“怎麽?嫌不夠?還要再羞辱我一番?”

“你餓嗎?”是空靈的女音。

江景之擡眼,看著一身黑衣的肖季蓮手裏拿著用手帕裹著的糕點,腰間掛著水袋,小心翼翼地詢問。

“你怎麽來了?”江景之掙紮著靠著墻爬起來,“你好了?”

“嗯。”

肖季蓮蹲到他身邊,“你別動了。”然後把帕子打開,是芙蓉糕,她舉到江景之嘴邊,江景之咬了一口,吃得有些艱難,喉間幹澀極了。

肖季蓮把水袋打開舉到他嘴邊,就這樣一口糕點、一口水,餵江景之吃了一頓飽飯。

兩人無聲,江景之看著她捏著糕點的手,上面沾上了糕點的碎屑,弄臟了指尖,他第一次鼻間有些酸澀,眼角有些濕紅。

江景之也許是餓了,竟將帶來的五塊糕點都吃完了。肖季蓮收起帕子,把還剩下的半壺水留給了江景之。

肖季蓮看了江景之一眼,可他低著頭,她不太看得清他的表情,有些不確定他是不是沒吃飽,“今日沒有了,明日我再給你多帶一些。”

見他不回話,肖季蓮站起身,“我先走了。”

她還未出鐵門的時候,突然聽見身後來了一句,“明日不必來了。”再過了一個呼吸的時間,“我很快就出去了。”

肖季蓮沒轉身,眉尾微挑,“好。”然後身影就消失在了夜色裏。

江景之擡頭,看進那幽暗的走道,是黑的,沒有人,若不是手裏拿著她留下的水袋,他都要以為她只是一場夢了。

肖季蓮回房的時候看見了許久未出現的榆木,一身黑衣,站在門口,要不是肖季蓮膽子大,都要被他嚇著了。

“你怎麽站在這兒?”

肖季蓮打開房門,“進來吧。”然後點燃了油燈。房間裏有了一絲亮光。

“你這一次做得很好。”不愧是我選中的人,她心裏想。

肖季蓮自己也有些餓了,拈起盤子裏所剩不多的芙蓉糕,咬了一口。

“是嘛?那下一次你出事了,我還是要見死不顧,執行自己的任務嗎?”榆木竟是開口頂撞道。

上一次在春暉閣是這樣,這一次也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,等他發現的時候,一點辦法都沒有,只能是束手無策地等著她自己好起來。而他還要一邊兼顧那所謂的破任務。

可她呢?一醒過來,便是擔憂那個江景之,真是可笑之極,若不是他知道她沒有……他都要以為她是不是愛上那個毫無是處的凡人了。榆木心生不快。

肖季蓮一聽自己被頂撞了,只覺得有些尷尬,這一次確實是自己疏忽了,討好地笑著:“你放心吧,這就是個意外,沒有下一次了。”

她狗腿子一般給榆木倒好一杯茶,放在他面前,“也是有你在,幫我解決了後顧之憂,我才敢這麽做,要不然我哪敢這麽大膽。”肖季蓮招呼著榆木,“來來來,喝杯茶,消消氣。”

榆木看著她這副模樣不做聲,每回只要她做錯事,心虛,便會討好別人。他轉過臉,“少爺來口信,問你何時完事歸家?”

“我哥來信了?”肖季蓮一臉驚喜,又一臉苦澀,又是催她回家,好不容易出來一趟,怎麽也得玩夠了再回去。又想起一事,“你沒把我出事的消息告訴他吧?”

榆木沈默。肖季蓮這便心中有數,看來是沒有。“那你回他信,就說此事刺手,還需些時日。”

榆木轉頭,一臉質疑地看著她,肖季蓮心裏虛得很,便滿臉堆起笑容,看著榆木。

榆木瞧著她,冷哼一聲,直接消失在黑夜裏。

肖季蓮看他離開得如此果斷,心裏大笑。哈——看來又能再玩些時日了,她就知道,榆木拿她沒辦法。畢竟從小就被逼著與她狼狽為奸,想不聽話都難啊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仙女們多多收藏留言啊——

☆、程元笙

第二天陽青櫟在外邊閑逛回來,在自己的院子裏看見一個紅衣女子的時,整個人都崩潰了。

“你怎麽來了?”陽青櫟看著眼前一身紅衣,嬌俏淺笑的女子,瞬時間一個頭兩個大。

“我為什麽不能來啊?”那女子被質問也一點兒不生氣,繞著他走了一圈,坐在他身後的位子上,自顧自地端起一杯茶水喝。

“誒誒誒!那是我喝過的杯子!!”陽青櫟炸毛了,手伸過來就要搶,要是叫他二哥知道了,那自己還不得被扒層皮!

女子端到嘴邊的茶杯順手一擡,躲過他的搶劫,巧笑揶揄道:“怎麽,才剛見面就這麽熱情?這我可消受不起。”

“誰熱情了!你這個臭丫頭!”陽青櫟方才搶奪不過,還失了體面,心裏氣極。只能是面上穩住,給自己找回幾分薄面。

紅衣女子把杯子輕輕往桌上一放,她站起來,沒有陽青櫟高,對著陽青櫟微笑道:“低頭。”

“你想幹嘛?”陽青櫟一臉防備地看著她,又不敢不聽話,只好乖乖低下頭。

誰知紅衣女子踮起腳尖,就是一個爆栗子狠狠給到陽青櫟頭上。

陽青櫟暴叫一聲,捂著自己的腦袋跳遠開來,滿皺著面容,“啊——你這個臭丫頭怎麽又無緣無故地打人!”

女子冷笑一聲,雙手抱胸,“哼——誰叫你這麽沒大沒小!怎麽說你也該叫我一聲嫂子吧!”

陽青櫟氣急,口不擇言:“你本來就比我小,我叫你臭丫頭怎麽了!真是!再說,叫什麽嫂子!那不是沒成嘛!”

女子的臉一下就黑了,瞪著他,“你再說一遍!”

陽青櫟自知失言,不敢再胡說,沈默不言。

氣氛太過凝固,只好轉換話題,他低聲問道:“你來這兒幹什麽?神鳥的事情處理好了?敢私自離開神女殿?”

程元笙也斂了些火氣,無所謂道:“神鳥的事,我早就做好準備了,用不著你操心。”

陽青櫟無奈,“又是來找他的?”

“嗯,我聽說這一次他不僅是派你來,他自己也來了。”

程元笙說得輕松,隨手剝開桌上的一個橘子,將橘瓣扔進嘴裏,酸甜的,味道不錯。

“他又不想見你,老是這麽不要臉面地跟在屁股後面有什麽好的。”陽青櫟低聲嘀咕。

“你說什麽?”程元笙把橘子往桌上一扔,語氣威脅道。

“沒什麽,我是說,我也沒見過他,也和你一樣,最近才知道他也親自來了。”

陽青櫟可不想再吃爆栗子了,這個女人,打起人來沒輕沒重的,自己可是受不住啊。

“是麽?”程元笙的語氣裏帶了些許失望。

陽青櫟見她這副模樣,又心中有些不忍,畢竟是一起長大的朋友,就多嘴了一句,“你這又是何必呢?就算是找到了他,他也不會見你的。”

程元笙聽見了,不但不為自己被人拒見的悲慘遭遇難過,反而還回頭帶著幾分笑容看他,“你這是為我抱不平?”

陽青櫟嘴硬,臭著一張臉,“你少來了,我怎麽可能站在你這邊,他可是我二哥,是安離陽氏最好最優秀的男子,你才配不上呢!”

“切,再優秀那也是我的。他不見我,我就偏要他看見我。”程元笙甩下這一句話之後就走了,只留下了個瀟灑的紅衣背影。

還不是去找那個人了,陽青櫟再心底裏嘆氣,他若是想躲你,你就是有通天的能力也找不到他。他不想見你,縱然你就是到了他眼前,他也不會看你一眼,視你如無物。

可是,若說二哥不想見她,卻又每次都留下些蛛絲馬跡,叫她能找見蹤影;若說二哥想見她,卻又總是讓她棋差一招,剛剛好差那麽一點點,讓她看不見人。

這兩人就這麽你追我躲,你來我往的游戲就玩了這麽多年,也不嫌膩。陽青櫟無奈地苦笑一聲,也虧得程元笙是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執拗性子,不然才不會陪二哥玩這傷心又累身的躲藏游戲。

這兩人的關系到底是是好是壞,是對是錯,是歡是喜,外人又怎麽評判得清呢。當局者事,旁觀者又怎麽能插得上手,又如何能插手。

陽青櫟摸摸還帶著餘痛的腦袋,嘆了口氣,隨他們去了,他還是操心自己吧。或許傻人有傻福也說不定。

陽青櫟看著吃了一半的橘子,突然想起來,這家夥是怎麽找到自己的房間的?怎麽進的江家的?

一想陽家眼線各布,她一問便知。

不過江家沒人告知他程元笙來了,可見走的不是正門。

哎——又仗著二哥教的瞬移術無法無天。

江景之被放出來之後,在房間裏修養了幾天才恢覆精氣神。現下其餘幾大修仙世家都有人在,江/青也也不想給自己惹麻煩,兩人之間算是暫時休戰了。

這一日,竹青樓包廂裏。

陽青櫟幾人在房間裏吃著點心喝著茶水閑談。

已是盛夏,便是隨安江氏這等水鄉,天氣也頗為炎熱,出門的人不是戴著圍帽就是撐著紙傘。

這樣炎熱的日子會出門,還不是陽青櫟這廝江家悶的都快發黴了,這才美其名曰為江兄去去晦氣,出來走走好運。

坐在竹青樓裏,還算是舒坦,不遠處有貍兆水經過,房間裏有冰塊散熱,算不上太難熬。

肖季蓮百無聊賴地陪著這幾個人閑聊。

聊了半天有的沒的,最後還是玉冬來提起了正事。

既然事情已了,肖季蓮也無需再隱瞞,毫不吝嗇地把藍鳶在樹林中施下夢魘之術,以及自己和她定下賭約的事情告訴了幾人。還坦言了自己是無意中用了禁術才會損傷心神、導致昏睡的。

當然,她把定下十日之約是為保江景之的性命模糊成了是保護大家。見了陽青桉這件事也省下了。陽青桉身份敏感還是不說為妙,她如此思量。

玉冬來點點頭,“看來李家一案已了,是那鳶姑娘所做無疑了。”

陽青櫟也裝模作樣地感慨:“匹夫無罪懷璧其罪,若不是有著讓世人都眼紅的挽魂燈,也不至於招來滅門慘禍。”

幾人都心知肚明地沒再提起千年冰絲一事。江景之見此,本是等著其他人提起千年冰絲一事,自己坦白的,誰知,無人提起。他便只好自我剖白。

可還只說了千年冰絲四字,就被玉冬來打斷了,“江兄,你的事情,我們或多或少知道了,不必再說了。過去的便過去了吧。”

江景之這才明了,那一夜的事情,或許所有人都知道了,季蓮會闖地牢也不是巧合,便也識趣不再提起。

只陽青櫟還在發牢騷,“可這血玉佩,我至今還未有線索。這個藍鳶和我陽家莫不是有什麽千絲萬縷的關系?”

肖季蓮一聽這話,茶水都要吐出來了。

“沒事吧?”陽青櫟見她如此激動,忍不住關切道。

“無礙。”

肖季蓮擦擦水。看來陽青桉還未把此事告知於他。不自覺地摸著懷裏收好的血玉佩,頓時覺得燙手。

“陽青櫟!”遠處傳來一聲大喊,陽青櫟瞬時間頭皮發麻,從窗戶往下面一看,可不就是那個姑奶奶。

肖季蓮聽見這清脆的女聲,眉毛一挑,這語調可不像是普通朋友之間的關系,看來又有好戲看了。

果不其然便看見一個女子匆匆幾步便走到二樓的包間來了。紅衣束身,皮膚白皙,眉尾飛揚,活力四射,一看就是個美人胚子。

肖季蓮等人看見她也是有有禮貌地站起來,等著陽青櫟的介紹。

陽青櫟可謂是趕鴨子上架,不做不行了。他起身站到程元笙旁邊,道:“程元笙。”程元笙淺笑點頭。

陽青櫟又依次向她介紹其他人,各自問好。

倒是玉冬來瞧著她眼熟,開口問道:“程元笙?安離陽氏神女?”

程元笙被人知道了身份不僅不生氣,反倒驚奇地問:“你知道我?我如今這般有名了嗎?”

玉冬來一聽也被逗笑了,笑道:“得見神女,三生有幸。”

程元笙便笑著客套:“客氣客氣。”邊走到陽青櫟的位置上坐下,倒是叫陽青櫟只能加一張凳子,坐她旁邊了。

與此同時,肖季蓮也在心中想著,這個名字為何如此熟悉,知道方才玉冬來又一次叫出來的時候,她這才反應過來,原來自己懷中的那塊玉佩上刻的字,不是“笑”字,而是“笙”字。看來,玉佩的主人找上門來了。

程元笙一坐下,便倒了一杯茶水喝,待解了幹渴,這才看見仔細觀察起旁邊坐的姑娘。她開口道:“肖季蓮?”

“正是。”肖季蓮也微笑回應,看著她喝茶杯的袖口覺得有些奇怪,如此盛夏,所有人都是寬袖盈風,可她卻是緊袖加身,不覺得熱嗎?

可她下一句話卻叫肖季蓮沒有想到。

“你便是他看中的人?”

“嗯?”肖季蓮一楞,這是什麽意思?誰看中的?

陽青櫟頓時瞳孔都震驚了,這姑奶奶在搞什麽?

他開始插科打諢,“呵呵——來來來,都喝茶,喝茶。”殷勤地給在座的所有人都續滿了茶。

只可惜,下一秒,程元笙還是沒有如他的願。

“陽青桉。你是陽青桉看中的人,他說若能娶你,大有益處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程元笙:他說你好,你想撬我墻角!

肖季蓮:冤枉啊!你們這麽拿我當商品一樣估值我都還沒計較,怎麽還賴上我了!

程元笙:我不管,就是你的錯!

肖季蓮:講不通,卒——

☆、踢毽子

肖季蓮聽見這話,也不由得錯愕,引起了瞳孔地震。這叫什麽鬼?這個神女怕不是腦子有問題吧?可肖季蓮看著她眼神裏帶著不一樣的認真,又不確定這姑娘是真的覺得,還是在試探她?

不過表現得如此明顯,這是對陽青桉情根深種,不能自拔了吧。肖季蓮回想起自己所知的陽青桉的模樣,心中感慨,看來又會是一對怨偶。

而與此同時,陽青櫟聽見這話,口裏的茶水都快要把自己給嗆死了。他本是想喝口水壓壓驚,誰知道這個姑奶奶在,越喝越驚。這明顯是在陽氏的時候,偷聽了他和二哥在出發時的對話啊。

其餘二人聽見這麽勁爆的對話,也是驚詫不已,不過與他們無關,倒是做好了看戲的準備。

肖季蓮莞爾,斟酌了一下開口答道:“嗯……這個嘛——”

可還未等她把場面話說出來,程元笙又是一問,“那你知道陽青桉哪裏去了嗎?”神情頗為認真。

肖季蓮腦袋上驚現三個粗黑粗黑的問號。不是,姑娘,你這找人怎麽找到我這兒來了,我也才見過他一面啊!肖季蓮心裏的小人無比狂暴。

陽青櫟也是大驚,接連大聲地咳嗽都止不住這姑奶奶的追問,看來是不得知他哥的消息誓不罷休啊。他二哥本是秘密前來,這下好了,天下人都知道他來了。

“額——元笙,季蓮她怎麽會知道二哥的消息。你還是去別處找吧。”陽青櫟也真是拿她沒辦法。

“可他不是說要娶她嗎?”程元笙問得一臉認真,都叫人不好反駁。要不是他知道真正的過程是如何,都要被她這亂七八糟的想法給帶歪了。

肖季蓮也是招架不住,這陽家的人,真是一個比一個奇葩。“程姑娘,我確實不知道你要找的人去哪兒了,你還是另尋高人吧。”

程元笙一聽,哦了一聲,神色萎靡。“我找了他許久,都沒找到。你是最後的希望了。他沒來找你,他是不是怕我找到他,所以才不來找你的。”

這問題叫肖季蓮怎麽回答,肖季蓮連忙喝口水,壓壓驚。

陽青櫟見她如此情緒不振,也不好再打擊她,心疼道:“吃點東西吧?你找他也找了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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